在这个女人向我倾诉的过程中,她有过一次昏厥,醒来后面对失措的我,她禁不住悲从中来,哭着说,为了感情,她曾经两次喝下剧毒农药,一次是因为她做了对不起丈夫的事,后一次,却是因为丈夫对她的背叛。虽然经过抢救她保住了性命,却落下了后遗症——一激动就会人事不醒,就这样也换不回丈夫的心,至今,那个爱情入侵者还同他们住在一起。
在女人的哭诉中,我渐渐理清了一个故事,让我吃惊和不能接受的是,这种一夫两妻的畸形组合方式,在这个家庭已存在三年,而爱情入侵者,居然是丈夫的外甥女。
第32个故事《面对爱情入侵者,我的拒绝如此苍白!》
1
我和丈夫是经人介绍相识结婚的,我比他大三岁,结婚时他才19岁,什么都不懂,天天游手好闲,什么都指望不上。
后来有了孩子,家里大事小事都得我操心,好在公婆健在,也觉得他们儿子实在无能,总是帮衬着我。
可是天有不测风云,五年后的一个夏天,一次意外的车祸双双夺去了公婆的性命,顿时这个家坍塌一半。
我一面强忍悲痛,料理后事,还得打起精神安慰丈夫——对于24岁的他来说,这场打击实在太大了,他诸事不过问,整日躲在父母的房中哭泣,哀叹自己命苦。
2
在我们这个地方办丧事是非常隆重和烦琐的,何况一下子失去两个老人,方方面面要打理的事非常多,丈夫是独子,他的几个姐妹也不能插手,里里外外全靠我一个人张罗,不论从体力到精神,我都有些支撑不住了。
丈夫的一个远房堂哥健从外地赶回来,非常及时地帮了我,我终于可以坐下来喘口气,让自己混乱疲惫的大脑稍稍休息一下。
有时看着健忙碌的背影,我想一个女人能有一个男人坚强的臂膀来依靠,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,我知道不该在这种时候拿另外一个男人和丈夫比,可是想想这几年丈夫的无能,尤其是这种重要的的事情,他居然一点都不能让我依赖,我心里是有些失落的。
因为健的尽心相助,丧事办的井然有条,非常体面。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,天已经黑了,我坐在院子里,呆呆的望着月亮出神。
健从外面进来,搬张椅子坐在我身旁。他刚刚下河洗了澡,夜晚的微风吹过,一股好闻的皂香送入我的鼻息。我们就这样在那个夏夜里静静坐着,这种感觉非常安宁、美好。
他开口说,真不容易。
我没听懂,问他,你说什么?
他加强了语气,半责怪半心疼的说,我是说,你真不容易。一个女人家,凡事都得自己打理,多难!
这番话真是敲进我心坎里了,我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,想想公婆走了,从此真得靠我一人来支撑这个家,我觉得很委屈。
健伸过他粗壮的胳膊,把我轻轻揽在怀里——这件事发生的如此自然,而我不得不承认,好几天来,我就一直渴望这样被他抱着了。
躺在他怀里我对自己说,他帮了我这样大的忙,我不该感激他吗?
那个夜晚,带着对丈夫的不满和失望,我和另一个男人发生了一夜情。
第二天一早,健悄悄走了。
3
对我而言,我虽然对他满怀留恋甚至有些迷醉,可是他走后我马上清醒了,我知道这是在特殊阶段发生的特殊事情,不代表什么,接下来该怎样过还得怎样过。
我万万没想到,我和健的事情居然被丈夫发现了。
起初他阴阳怪气地旁敲侧击,后来终于忍不住说出了真相。他说那晚他住在父母房中,半夜起来小解,突然想到我们屋里看看我和孩子,走到窗下,听到了我和健的声音。
他不相信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,他想喊人捉奸,又怕被别人耻笑;他想一死了之,又没有这个勇气。他只有躲在房里哭,早晨他听到健同他告别的声音,也不敢说一句话。
听了丈夫的诉说,我羞愧难当。我不知将来这一大段人生路我该怎样面对他,面对生活,我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欲望。
我说,我的确做了对不起你的事,以后你好好养育孩子,让我死吧。我顺手抄起一瓶农药就直灌下去。
我被送进了医院,洗胃、灌肠,我默默忍受着这痛苦的过程。身体恢复后,我对丈夫说要同他离婚,他死活不同意。他说我心狠,他刚刚去了父母,如果我再离开他,他就真的不能活了。
他说那件事情——他不肯提健的名字,他可以当没发生过,可以忘了,只要以后我和他好好过日子,他什么都可以原谅。我也提出了我的条件,我说你再也不能象从前一样了,以前有父母在,现在父母没了,你得做出个样来,让我和孩子有个依靠。这话他也听进去了。4
以后的三年,丈夫真的改变很多,对这个家他有了责任感,经常想法子做点小生意,虽然挣钱不多,却长不少见识和勇气,越来越象个男人了。
我感到很欣慰,也尽心尽力操持这个家,尤其后来我们又生了一个女儿,一儿一女,不知惹的多少人羡慕。
女儿一岁时我把孩子放在娘家,自己到省城学习裁剪,学成归来,在镇中心开了一个服装店。由于我服务好,手艺也不错,又是唯一一家从省城学成回来的,很快就顾客盈门,忙不过来了。
我同丈夫商量不如再招个学徒吧。丈夫说找外人不担事,还是找本家的小姑娘吧。他的远房表姐有个女儿叫莲子,初中毕业,刚刚17岁,长的很漂亮,我们都觉得很合适,就把她找来帮忙。
莲子很能干,嘴又甜,舅妈长舅妈短的叫着,我很高兴,不仅教她手艺,每月还给她两三百块钱,看的出,丈夫也很喜欢她,两人没事就凑到一起,不是谈昨晚的电视剧,就是听我丈夫讲他外出时发生的故事。
有一次我要出门了,回头一眼看见莲子正搂着我丈夫的胳膊,一张俏脸紧紧贴在他身上,两个人正不知低声说什么。我分明看见莲子的眼神中闪着一种异样的光彩,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。可是也没多想,总觉得舅舅和外甥女,能有什么呢?
5
有一天我正在店里忙着,我8岁的儿子过来了,很不高兴的样子。他非拽着我回家。不管我怎么问,他就是不肯说,只低着头催我快走。8岁的孩子不懂是非、道德、伦理,可是他隐隐约约也会觉出点什么。
我随他到了家门口,他突然一溜烟的跑了。
我心里的疑团在恐惧的扩大,刚到进卧室的门前,我清清楚楚听见莲子的声音,她说,如果舅妈现在回来撞见我们,看你怎么办。
我又听见丈夫说,她现在天天忙店里,哪有心思管我啊。
我推开了门——他们真大胆啊,大白天连门都不上锁,真是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。
床上的两个人忽的惊坐起来。
看着他们赤身裸露地搂抱在我面前,我觉得心酸、羞辱、憋气。
捉奸在床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!
我抄起一把笤帚想打莲子,可是看到女孩惊慌失措的样子,我心软了,她才17岁,她懂什么?!
一转身。我朝丈夫身上打去。丈夫垂着头,不辩解,也不躲闪,倒是莲子这小丫头一下子扑到她舅舅身上,连声喊着,舅妈,要打就打我吧。这一声舅妈让我彻底泄了气。我一屁股坐在地上。呜呜地哭起来。6
我冷静下来,苦口婆心地对丈夫说,你比莲子大12岁,她叫你舅舅,是你的晚辈。现在你对她做出这种事情,传出去该怎么办?我们老脸老皮不在乎,莲子还不到18岁,以后怎么做人?
丈夫说因为我太忙,他才和莲子走的近了,不知不觉就有了感情。
我冷笑,感情?我们结婚快9年了,你没给我提过感情两个字,倒和你的外甥女,几天的工夫就谈感情了。
也许我的态度伤到了他,他直直的看着我,瞪着眼不说话。
我突然明白他想起了什么,我一下子气短起来,毕竟,在他之前,我也有过不光彩的经历,如今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啊。
我认定他们只是一时的冲动,只要以后我看的紧点,对丈夫,不论是生活方面还是夫妻之间关系上,我都照顾的周全些,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。
莲子也觉得对不起我,比过去更能干了,顾客都说我找了一个好帮手,我也只能苦笑。
7
可是男女间的事最经不起揉搓,越是限制,火焰就会烧的越高,不久我发现两个人不仅没有分开,反倒关系越来越密切。
同在一个屋檐下,两个人吃饭做事都会眉目传情,即便外人也看的出,晚上我和丈夫躺在一张床上,却分明有第三个人的影子。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。
我对丈夫说,我知道当年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,这些年你心里一直不平衡。现在你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,和我比起来,有过之而无不及,你还要怎样呢?!
我对莲子说,再这样下去就害了你了,你回去吧,我们还是好亲戚。莲子扑通跪下了,她说只要我不赶她走,她会一辈子留在这里,不要名分,不要钱物,只要能和她舅舅呆在一起。
丈夫说,都已经这样了,你就留下她吧。在店里帮你,别人也说不出什么。
听他这么说,我的火腾的一下就起来,我说莲子小不懂事。你都30多岁了,也跟着犯混。一辈子有多长,她不知道,你还不知道?!
我越说越气,冲到莲子屋,把她的行李粗粗打上包,硬把她推出家门。
一转身,我看见丈夫正坐在床上,捂着脸叹息。
这代表什么呢?他对这小丫头真动了感情?为什么男人和女人不一样,当年我和健虽然只有一夜情,象个梦,却让我至今还想着。可是这能代表什么?我决不会不管不顾仍下丈夫孩子投奔另一个男人,我一个女人尚且知道结婚了,再不情愿,也是一个家,也得有责任。可是我的丈夫却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和她的外甥女发生这种事,还委屈伤心的不得了,在他眼里,妻子、孩子和我们辛辛苦苦经营的家能算什么?8
没几天,莲子和她的父母一起来了。她母亲说她回家后不吃不喝,只是哭。一定是她做错什么我才赶她走的。他们保证只要我让她留在店里学个手艺,再苦再累,我只当是自己的孩子,任凭打骂。
我不知该怎样解释,只觉得窝火,那边我丈夫已牵着莲子的手回她的屋里安置行李了。
我痛苦地想,虽然我非常喜爱我的服装店,这个店也成了我们家的主要经济来源,可是我们夫妻间有第三者就起源于它,现在局面不能挽回依然因为有这个店,我就同丈夫和莲子说,这个店我准备关了。
他们异口同声,太可惜了,生意这么好。
我说,家都散了,要店有什么用。我对丈夫说,店关了你就出去打工,莲子回家,从此各过各的日子,有合适的小伙子,我会留心给莲子说个好婆家。
莲子当即就哭了,说我心狠。我说,你现在骂我,将来感激我都来不及。
丈夫说,为了赶莲子走,你至于费这么大的周折吗?就算我出去打工,也会带莲子一起走!
听了他这话,我真是悲感交集,我说,好。好。恶人都让我做了。你们想怎么就怎么吧。那晚,悲愤交集的我砸了我辛辛苦苦置办起来的店,大哭一场后又喝下一瓶农药。
9
我不知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,这一次又没死成。可是后遗症是落下了,不能激动,不能大声讲话,不然就会昏厥。
莲子走了,也许他们对我的生命还有所顾及吧。可是丈夫因为莲子的离开对我充满了怨气,他开始更加不负责任,酗酒、赌博,自暴自弃,整夜整夜不回家,有几次因为嫖娼被带进镇派出所。
折腾了大半年,我彻底失望了。我到莲子家把她叫回来。半年不见,莲子出落的更漂亮了,同她相比,我又老又憔悴。
我说我会和他离婚,让他们在一起。
莲子却不同意。她说就算我离开,她也不会留在这里——外甥女天天和舅舅在一起,算什么?也许过几年她会遇到一个真正适合她一个男人,就会离开这里,她并不想在这穷山僻壤生活一辈子——和一年前的她相比,我惊讶地发现,她成熟了不少。
会有这一天吗?为了莲子这句话,我们三个人以这种奇怪的方式生存在一个家里,等待着,消磨着,一晃就是三年。
我没有再坚持离婚,还因为孩子,我不能让他们生活在不健全的家庭里。对于我自己,也许我已经麻木了。对他们的关系不再锥心地痛苦。
这几年,健也回来过几次,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?我不象莲子,因为年轻还能做梦。对任何男人,我都不能再有奢望。有时我有些恨健,因为和他的那一夜情,才让我对丈夫后来的背叛理不直,气不壮。
可是,他却是我生命里唯一心动的男人,因为有了那一夜的回忆,才让我支撑着面对丈夫的不忠和后半生大段灰暗的日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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