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为堂哥难过时,他已离开了人世。他这一生如一粒浮尘飘荡在人间,而这一次也算落地安家了。
堂哥的丧事是家中几个至亲办理的,其实他哪里还有几个亲人可言,除了年事已高的老母亲,和一个而立之年还没成家的儿子,弟兄姊妹都因当时的疫情被隔离在外地无法回去奔丧。
我能够想象到堂哥丧事的办理会有多么的简单,简单到如他这辈子过的生活。我也能够想象到堂哥丧事的场面会有多么的凄凉,凄凉到如他这一生的遭遇。
堂哥的一生过的并不如意,年轻时候娶了媳妇生了一儿一女,一家四口去新疆打拼过几年,最后也没在新疆安家落户。之后便带着老婆孩子回了老家,没多久媳妇和他离了婚,他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过着既当爹又当妈的日子,除了清贫还有心酸。
堂哥的女儿在七岁那年因车祸离开了,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,我们不能够完全体会他内心的痛苦与绝望,但他能做的除了悲伤还得强揣着坚强,继续这一地鸡毛的生活。
离婚后的堂哥从未再娶,带着儿子和父母生活在一起,没有手艺没有学历的他,这些年辗转在不同的工地,做着不同工种的脏活累活,维持着这个不算完整的家。
后来堂哥的父亲也去世了,家里的人数在不断的减少,他的儿子却迟迟讨不到媳妇。家之所以叫家是因为有人气有欢笑,可是堂哥的家连人都在越来越少,还哪里来的人气和欢笑呢,这样冷清的家庭又怎么会有人家的姑娘愿意来呢。
一年前五十多岁的堂哥在工地上出了点意外——脚骨粉碎性骨折,瘫在家里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伺候着,后来他慢慢的恢复到可以做点地里的农活,当然他再也不能出去打工挣钱了。
堂哥离世的前一天还在地里干着农活,第二天早晨母亲的早饭却再也没等来堂哥,留给老母亲的除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,便是那冰凉的身体。
苦命的人连离开人世这样的大事,都选择如此的安静,如一粒尘埃落地悄无声息…..
作者:贝浪
…
本文案受人所托而写,以此来缅怀在当时的疫情期间他那去世的堂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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