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冬的早晨,路上浓霜如雪,呼一口气,面前就凝一道白霜。一阵寒风袭来,万物都显得那么萧条,枯黄的叶子随风起舞,这些落叶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大地的颤音。田埂上已经干枯的野草,随着风左右摆动。我不喜欢冬天,可能是因为万物都死一般的沉寂吧。
小时候,家里穷,做饭烧火的柴火就是小麦秸秆和玉米秸秆,人口多的人家这些柴不够用,就在这个季节,推着小车去野外扫树叶。我们这些小孩子虽然不会推小车,但是我们有自己的办法,每人拿着一根又粗又硬的铁丝,铁丝一端磨得细细的、尖尖的,另一端用钳子打一个圈。来到树木较多的地方,等待树上剩余的几片叶子落下来,然后拿着铁丝把树叶穿起来,一会儿功夫下来,每个小伙伴都收获不菲,铁丝串满大片大片的枯叶。
时间尚早,拎着串满叶子的铁丝来到已经刨过的红薯地里,一堆一堆红薯蔓儿晒在地里。我们挖开土寻找地里丢下的红薯,每个小伙伴都能找到几块小块的红薯。开始焐红薯了,大的伙伴开始动手挖坑了,我们几个小点的只能找一些树叶或者干树枝,等到坑挖好了,把树叶塞到最下边的那层坑里,点燃,看不到火苗,我们会时不时的爬到地上对着火吹口气,浓烟就从另一个洞里冒出来。风儿轻轻吹来,浓烟散开来,我们一个个被烟呛得泪流满面,用手一擦,个个都成了花脸猫。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个焐红薯的土坑是怎么挖的,只知道这样烤的红薯很香,而且要用很长时间才能烤熟。我们只能边玩边等。
红薯蔓儿成了我们很好的玩具,长的有两三米,挑几条韧性大的拽出来,撕掉上面的叶子,当跳绳来玩。玩累了,不知是谁出的主意,将几条红薯蔓儿连接好,栓到马路两旁的大树干的一米来高的地方,等着行人路过看不到,绊个跟头,我们悄悄地爬到树上等着“鱼儿上钩”,果然,从西边过来一个骑自行车的,我瞪着眼睛看着,如果这人真的骑到红薯蔓儿上,会摔成什么样的,想着想着我急忙顺着树爬下来,解下红薯蔓儿。
红薯大概快烤熟了吧,扒开被烤的发烫的土,一阵阵香气扑来,尽管很烫手,我们还是迫不及待的剥皮,先是用舌尖慢慢贪婪的舔着烤的发软的红红的瓤,然后大口大口的吃起来。
夕阳洒满了大地,烤红薯的苍烟弥满在空中。我们拎着串满树叶的铁丝,口中回味着烤红薯的余香,及不情愿的回家了。
虽然我不喜欢冬天,但是我留恋儿时拿着铁丝去穿树叶,留恋野外烤红薯的香味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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