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意间想到曾经年少轻狂的事,会让自己感觉很兴奋和怀念,然后在回忆里陷入沉思。曾经为了心中那个梦想我们失去了很多,也懂得了不少。我们一直坚强的奋斗着。
文/忆小麦
时间回到八年前。
刚进初中大门,面对陌生的一切。有一种恐惧。第一天是班主任点名,然后分座位,我和周明成了同桌,我的后面是张少,奇怪的是张少独自一人坐。
陌生的环境总会让人感觉压抑,有时会感觉到淡淡的落寞。在班里玩得最好的肯定是周明。每天一起上课,然后一起吃早餐,放学了一起去自行车房推车出来。偶尔张少会和我们一起下楼,他话很少,只知道他喜欢音乐。喜欢上课时胡乱写些句子,后来知道他是在写歌词。也是到后来才知道他比我们都大三岁。
或许是读完小学期间有一年多时间都是在社会上的缘故吧,张少看起来都比我们成熟很多,那时“社会青年”仿佛是个贬意词,老师不允许我们和社会青年接触,似乎他们就是流氓的代名词。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开学第一天张少被分到独自一人坐的诸多原因。
后来我和周明成了张少最好的朋友。原因很多,最重要的是他对音乐的狂热,我们是他最好的倾听者,那时流行乐坛涌现出很多新星,从开始的F4,五月天,5566,后来的阿杜。大街小巷都是他们的歌。原来对音乐不懂的我因为张少的感染开始关注流行乐坛,羽泉早已深入人心。很多新人也开始慢慢被人们记住。很难想象像张少这样的人心里竟有一个很狂野的梦想。不必说,就是创作出自己的音乐,被人传唱。所以那些人一直是他学习的对象。
张少从来学习就不好,小学就很差,初中也一样,不过他很喜欢语文,后来他和我说,语文对他的歌词有帮助。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坏小子,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努力。假期我们都在玩乐的时候,他一边打工一边上音乐辅导班,打工是为了凑学费和买乐器。张少家庭条件很好,父母都是很成功的商人,但他从不多用他们的钱,除了读书的费用,在自己的音乐上他都是自己打工赚来的。在我们心里他真的很坚强,也很倔强,从不服输。经过社会的磨砺,那张幼稚的脸已经不在,让人看上去就是个成年人,不会有人认为他是童工。
一月十三日是周明的生日,那天下午我在百货大楼门口等张少音乐辅导班下课,然后一起去和周明过生日。等张少出来的时候我也远远望见了周明,张少说周明的生日不知道送什么,他想带我们去看样东西。所以那天我和周明第一次看见张少的乐队。张少说乐队里的成员都是业余爱好者,所以只有晚上有时间排练。突然恍然大悟,明白了为何张少几乎不上晚自习。那天第一次看见了乐队的排演,也就是那天看着满脸汗水的张少,我终于明白音乐就是他的全部。
就像十年前全国流行摇滚青年,他们拥有颓废的表情,零乱的头发,声音嘶哑,情感狂热。看到张少的表演,突然想到了那个年代。后来曾经的摇滚青年慢慢淡出人们的视线,开始流行羽泉,周杰伦,五月天。可以感觉到张少的音乐是介于两个时代之间,就像当时的五月天,青蛙乐队一样。
2003年,张少开始和乐队暴走于城市之间的演出。他说暴走让他感觉到快乐,感到生活的充实,虽然很累。很累。对于学习,他除了语文几乎放弃了,我和周明曾经和他谈到过学习的前途问题,周明甚至揪着他的高领告诉他难道想这样一辈子暴走于城市之间,成为地下乐团,吃了上顿没有下顿。他的眼睛闪现过一丝迷茫,马上就消失了,他说他不想等,只有这样才能锻炼出自己的音乐水平,为了音乐他愿意赌一次。我说,万一输了呢,输了你就没有回头路了,何不到大学去,那里一样有音乐专业,将来还可以给自己留条后路。他望着我们什么也没说,静静的走开了。
其实这些谁都懂,张少也一样,他明白,他怕的是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学好了,他说他以前欠得太多。我们和他一起努力过,那段时间他开始晚自习,下自习了很晚才离开。我和周明都一直陪着他到很晚。夜里老师来查教室,我们躲在桌子下面。记得那次考试张少考得还可以,努力有了成效。偏偏这个时候有人竟说他是抄袭来的成绩,他什么也不学,怎么可能会考好,让人可恨的是老师也这么认为的。一直以来除了我和周明,没有人知道他的努力。就像他假期打工,上辅导班也一样,只有我和周明看在眼里。张少很少在意那些流言,这和他冷漠的性格一样。有时可以一天不说一句话。
我看见过他心情焦虑慌张的时候,那一次也注定了他的离开。那是在刚进初三的时候,那天晚上没有看到他来上自习,我和周明跑下去找他。在一个黑暗的墙角看见他,他在抽一支烟,身上还有酒味。我把他的烟头抢过来,灭在脚下。周明两手用力的摇他的双肩,很生气的对他说,你视音乐如生命,怎么不爱惜自己的嗓子。他看着我们很茫然的说,我没有时间了。
那天晚上也成了我们三个人最后一次睡同一宿舍的晚上。张少他要去重庆,乐队这一年的暴走有了成效吧,在那里有个不错的酒吧邀请他们在里面驻唱。他要跟随乐队一起去,他想过自己能考上高中,然后大学,然后音乐之路。可惜在这样的选择面前他无法割舍这么多年对音乐的狂热。重庆那音乐发展气氛更好好。能在一个不错的酒吧驻唱对一个音乐狂人来说,这是一个诱惑。
除了祝福他一路顺风,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做的。这么多年来我们和他有过联系。只是音乐已不再是他的全部了,人生有很多无奈和不幸,最后放弃一个追求,心如刀割。
在重庆那些年张少过得还可以,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。除了酒吧里唱,常常还争取各种演出的机会。
04年,选秀开始成为一大亮点,从超级女声,到我型我show,再到绝对唱响。张少明白很多东西要去试试看,不可能像青蛙乐队一样在酒吧驻唱无意间被唱片公司老板发现,然后开始打造他们。我型我show就是他参加的第一次选秀,也是唯一一次,那时不准乐队参赛,所以他决定一个人去。当他给我邮件的时候,很多东西就可以猜出结果来,我知道他对音乐狂热,我知道他唱功不错,他没有受过很专业的音乐培训,虽然很热爱,但很多音乐知识不是太了解,凭着自己的原创很难走得远,他说不后悔,至少自己努力过,或许吧!那一届型show原创的歌手让人们记忆深刻的是苟伟大哥,张少说他看出了很多差距。他会再来的。
张少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,很多年前就流传跟谁谈也不要和摇滚,艺术青年谈恋爱。张少虽深爱那女孩,但已经习惯了的每天专注于音乐里,让她无法忍受。最后还是离开了,张少开始陷入人生的低谷,我以为一段时间后他可以在振作起来,偏偏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想到的,就是乐队面临解散,酒吧驻唱,城市间的暴走,他们真的累了,想有个家安定下来了。他想到过自己可以独自一人继续他的音乐梦,可是父母老了,就他一个儿子,他真的要回去了,从一开始父母就反对,或许他们的坚持是正确的,现在张少依然什么也没有。
这一年他还是回来了,除了那把吉他什么也没带来。那一年我们约定无论如何先考上大学,现在三个人在三个不同的城市,我和周明继续着那个约定,张少呢,有了一个自己的专卖店,至少这么多年来他的努力挣来的是一个专卖店,在别人眼里已经很好了,可是我明白那不是他想要的。
曾经流行乐坛新人辈出的时候,给张少的是动力,现在对他来说只能是无能为力。从型show走出来的,张杰,刘维,王啸坤,愈思远,薛之嫌开始被人熟记,然后是愈思远的B.I.Z乐队。他们是幸福的。曾经我们一起谈论的青蛙乐队也开始淡出人们的视线。乐坛就是这样,有人大紫大红,有人终不得志,有人昙花一现。
当三人再聚到一起谈论的时候,我们明白很多都已经过去,对于张少曾经如此狂热的追求也得不到,现在该开始新的生活了,而我们呢,只能在羽泉的歌里追忆那段年少轻狂。至少我们始终都没有想过放弃,也没有颓废过,我们一直在奋斗着,无论曾经还是将来。。。
那些年我们不弃不离的梦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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