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为所谓爱,只存在于风花雪月,在心有灵犀,在彼此成全。谁知道这世上还存在那么多人欲横流,侵犯掠夺,损人利己,都高举着以爱为名的旗帜。
爱本身早已满身泥污,伤痕累累,那么憔悴疲惫,不能为自己辩解。这原本是百合般的女子,在街头流浪,被各色眼神和猜测,判定为不贞洁的荡妇或娼妓。
我欲哭无泪。
只能,求助于人类渴望靠近美丽的天性,期盼人们会忽然间明白自己的心。只能,在爱情与我偶然的一次次相逢片刻,引她入我并不温暖的心房,为她擦洗清洁,让从我这里出走的爱,能暂时吸引一些不那么猥亵的目光。
而爱离开后,剩我一个人清理那些不知所属的污秽,把自己那原本就不坚硬的心擦得生疼,又不敢出一句埋怨,不能有一滴眼泪。我不能改变身外的世界,但能留住己心的方寸洁净。不说,谁也不知;说来,谁也不信。
岁月闭着眼,将人们一并驱赶。年龄越来越远离出发之地,随波逐流的人啊,谁还能迷恋或惦记婴儿时的欢喜?我看见人们怀抱着各种自以为是爱情的东西,愤怒地彼此打量、彼此轻贱,看见爱情在生命的河流外无处栖身,不发一语。我给他们劝解给他们看,他们还我一个鄙夷的白眼。
而爱和我,这两个并不美好的事物的弃儿,不能彼此依靠取暖。注定的,我必须找到另一个人,心上也有清除污垢留下的伤,心头还有为爱开门留下的阳光,才能迎爱情驻留,从此再不管外面是不是杀戮、有没有冰霜。爱情才能发散她蕴藏的能量,变废墟为城市,化腐土为宝藏。我和多爱的人才能跨越生死的界定,超越世俗的衡量。
我一直坚信有一种无比美好的爱情,仍然有千年以前的神圣高洁,仍然能让人满心温润懂得感恩;我坚信她仍然教人无欲则刚,不畏强权和残暴,淡定于内心的平安宽广;我坚信她仍然有那样的魔力,让人明辨善恶,远离是非,不再贫乏苍白,永远自在富足。
我这样坚信,仍有这样的爱情存在。
只是,我被这红尘迷乱的双眼,在红尘里反复翻检,一直看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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