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里有梦

　　我和她脱光衣服纠缠在一起、然后融入、而距离却越来越远。
　　
　　依旧是这样风吹着，绵绵细雨嘀嗒嘀嗒，屋檐下被长年雨水打碎的碎石，褪了色的窗帘被风吹的撩起来。
　　
　　几滴细雨飘落在我的身上，凉意刺激着我每一根神经。
　　
　　我把她推醒了，并告诉她外面在下雨，如果你还执意去上班的话，我是不会送你的。
　　
　　我还是送她了，也许只有再这样的雨天送她，才会不那么容易碰见熟人。
　　
　　我怕碰见熟人，他们会议论纷纷，他们会看到我道貌岸然的那一面。
　　
　　我们撑着伞，走在马路上。一辆车从旁边驶来、路边积水溅了她一身，我骂了一句顺势追了去。车在前面不远处的西餐厅停下了，他们下车，我便自动的停住了脚步，他们的衣着和气势让我没有勇气上前理论。
　　
　　“你干嘛呢？”
　　
　　“你开车太不小心了，把积水溅了我朋友一身”
　　
　　“你说的就是她？”中年人指着我身后的她问
　　
　　他表示歉意带着她去吃西餐，而我则识趣的回来了。也许她今天不会上班了，也许她以后不会和我联系了。
　　
　　雨停了，风雨后见彩虹都是骗人的，树上叶子的积水有一滴没一滴的落入水坑，像交响乐，像嘲笑声。
　　
　　天暗了，站在楼顶，远方麦地里红光闪闪，那种好奇心让人兴奋更让人害怕。
　　
　　醒了，我不用看表，我知道六点半了。再过二十分钟大门会响，我妈会骑着摩托送我妹妹上学，再过三十分钟我妈会发出开门的声音，八点半我妈会叫我下去早饭。不是荷包蛋、就是一袋奶和一碗炒米。
　　
　　吃完出了大门，我会看到邻居老王提着垃圾桶往回赶。路口的大爷会对我说，这么早就去上班呀。公交车会在我吸完一根烟的时候来，开车的司机会是一个更年期的女人，下车会看到一个行乞的老人，……我等着二十分钟后第一次门响。
　　
　　就仅是如此，日复一日重复着，并没有让人有激动的事情发生。
　　
　　一群孩子拿着大风车欢快地跑着，大风车随风转动，在太阳的照射下，光彩夺目。
　　
　　那群孩子从我身边彷徨而过，消逝在路口的尽头。我低着头，想着那群孩子的笑容，也许我在也没有那样的释怀。
　　
　　“小伙子”一个老人这样叫我
　　
　　“给自己孩子也买个大风车吧？最后一个了。”
　　
　　我给了他五块钱，我感到可笑，五块钱我买到了什么？什么都没
　　
　　我下了公交车，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手里大风车在马路边大声地哭。他哭的那样释怀，所表现出的完全不是他那个年纪本该露出的一面。他头发那样杂乱，也无法看清他的样貌，也许他是一个疯子。正当我准备走时，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孩子好像问他要手中的风车，显然！她不该那样不识趣，可能是为了怀中哭闹的孩子吧！
　　
　　他突然像疯子一样仰天发笑，笑中带泪的拿着风车跑了去。马路上的行人都以取笑他的眼神望着他远去的背影，我没笑、我觉得我不该笑。
　　
　　我仰卧在家里的沙发上，手里依旧揣着那个风车。我折碎扔进了垃圾桶，点了一根烟。我想我是不是疯了？也许是吧！这个社会让人发疯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。我到床头拿了一个已经满道裂痕的光盘、放入DVD、继续仰在沙发上、脱下裤子。电视里画面让我的身体有了反映，望着这双陪伴我多年肮脏的手，伸向了那里。
　　
　　“起床了！”我推了床边的那个女孩
　　
　　“干嘛呀？起来那么早干嘛，再睡会嘛”
　　
　　“我讨厌谁这样娇气的说话”
　　
　　她坐了起来，抱着我的脖子，对着我的脸亲了一口，她说她爱我。
　　
　　“你不上班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你舍得让我去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昨天那个男的是谁呀？”我点了根烟问
　　
　　“他呀？”她以一个很不屑的口气说“就一个普通朋友，你可别多想”
　　
　　“哦！昨天把你的衣服弄脏了，还怪不好意思，起来吧！我带你去买一身”。
　　
　　“你对我真好，我这辈子一定要嫁给你”她坐在车里，提着大包小包。
　　
　　我把车停在昨天那个西餐厅门口
　　
　　“下车”
　　
　　“今天还吃西餐呀？咱不如去吃韩国料理吧？”
　　
　　我瞪她一眼，她提着大包下包下了车，她关上车门的一瞬间，我启动了车子
　　
　　今天星期五了，在坚持一下午明天就不上课了。走到一家西餐厅门口时，一个女孩坐着地上哭着、嘴里大骂着：骗子，都是骗子…
　　
　　一下午是这么漫长，越是快到放假越是过的如此之慢。天边滚起了乌云，还没有放学天便暗了下来。本来还计划放学去打会球呢，看来是要泡汤了，什么时候这个城市这么多雨了。
　　
　　教师窗外下起了小雨，几只小鸟鸣叫几声掠过天边，像是被天空吞下了，也许它们离家太远了，并不知这多变的天气。放学了，很多同学都被困在教师楼，他们认为昨天刚下了雨，今天不会再下了，这是什么狗屁理论呢？我撑着伞，走在马路上。那个要饭的躲在了天桥下还在努力的工作，努力工作的还有卖蔬菜的乡下人，他关了喇叭里传来的“青菜，青菜，三毛钱一斤”而转成了吆喝“新鲜的青菜，两块钱一斤，晚点就没了”
　　
　　当我走到西餐厅发现那个女孩还在那瘫坐着，我走到她身边，为她撑起了伞，她含着泪水看了我一眼，然而充满了失望。我脱下外褂，一边撑着伞，一边擦拭着她脸上的雨水。我掂着她的衣服袋，拉着她的手，回家了。
　　
　　这雨下的真不赖、两块钱一斤的青菜，三十多斤都卖光了。他们以为今天下雨，明天还会下吗？真不知道，下雨和青菜涨价有什么关系，真是屡试不爽。
　　
　　“老板，来只肥鸡。”
　　
　　“呦！又买鸡，一下雨就来买鸡，你是做什么的呀！”老板一边杀鸡一边问
　　
　　“我老婆怀孕了，我都快当爸了，当然得让我老婆吃点好的，好让我儿子生下来白白胖胖的。”
　　
　　老板只是笑了笑，他不能体会我的幸福。
　　
　　下班了！这鬼天气，又下雨了，好在明天休息，想着不如去酒吧坐会。
　　
　　我喜欢坐窗口喝酒，特别是外面下着雨，那样我便可看着那些忙碌的人们，幸灾乐祸的瞧着他们东奔西跑的。也许是这样的天气吧，酒吧音响放着钢琴曲＇肖邦叙事曲＇。我闭着眼睛，享受其中，我希望我夸张的动作能引起哪个寂寞女郎的注意。三个姑娘走到我面前说“这么好的位置，咱一起坐着好吗？”
　　
　　我算是点头默认了，我必须如此冷漠，这样来才不会惹来请她们喝酒的意外。她们叫了两瓶洋酒，问我来点么？我说以前喝的太多了，现在看见就想吐。她们低头笑我，也许她们看穿却并没有拆穿我的虚伪。这时公司领导给我打电话，让我明天继续加班，我说好，嗯，好！没问题。
　　
　　我差点点头哈腰的说，当领导把电话挂断后，我依旧对着电话说“就这样办吧小刘，放手大胆的去做，公司不缺那几百万”然后把电话放入口袋，一口气喝完那半瓶啤酒，拿着雨伞，走了。
　　
　　当**射出的一瞬间，我的心像升华的直升机突然坠机，一下掉进去冰窟里，有节奏的自我下沉，光越来越暗。DVD还在播放着，看着手上残留的污秽，我觉得很后悔，从而蔓延成一种罪恶感，这种罪恶感让人孤寂，让人颓废，让人生平淡无奇。我发誓自己要振作起来，可这样的誓言的确是太多了。我应该去理个发，整理下，也许我该先把形象树立好，可外面还在下雨。
　　
　　“我睡沙发吧！你就睡在着，我明天正好也不上学”
　　
　　“你把我带回了家就不准备做些什么吗？”她说这话如此随意，轻蔑！
　　
　　我托光她的衣服，吻了她的嘴。
　　
　　她很热情的回忆，我的手握着她丰满的乳房上。
　　
　　“你还是个孩子。”她把我推开
　　
　　“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，那么你休息吧，我去外面沙发上睡。”
　　
　　“不，你过来，脱光衣服抱着我，我好冷”
　　
　　我没拒绝，也许我希望就这样抱着一个人，一个女人好好的睡一觉。
　　
　　“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！顺便买盒安全套”
　　
　　我说好
　　
　　我开着车来到天桥，坐在冰凉的铁柱上，雨已经停了，微风吹着，让人有些冷。我想起了那个姑娘，也许她一定会很恨我吧！我为我想到那个女人而感到可笑，也许她现在正在哪个男人的床上也说不定。一个要饭的拿着碗，对我示意，“滚一边去”
　　
　　也许我不该从酒吧出来，我那样给人留下一个悬念也许她们根本不会去在意，我开始后悔，我想回去看看，可还是算了，我买了几瓶啤酒到了天桥，这是我们公司刘总承包，由我监工的工程，我对这总是能有一种优越感
　　
　　雨后佳期清风何处有
　　
　　人生苦短消愁酒难寻
　　
　　昔日佳人相去日已远
　　
　　戚戚如惧莫别梦相思
　　
　　当我念完，不远处好像有个人好像在看我。真装逼，有钱人还到这地方来消遣。
　　
　　我来到了天桥，也许鸡汤这会已经炖好了吧。她说过，她喜欢喝我炖的鸡汤，还要给我生个儿子。也许她现在正在坐在哪个有钱人的车里去吃西餐，只要她开心就好，起码我们还都活着，也许我们还在一个城市里。
　　
　　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喝着啤酒，这让我后悔没买点。远处城市灯火辉煌，那城市里的人，都在干什么？是不是都是那样的开心？
　　
　　我自己在家洗了澡，并且用刀片为自己剪短了头发。看着镜子里的我，好像梦中，记得那时的我，可梦中有梦吧！梦中的梦我不过是一个魔鬼。
　　
　　镜子里出现了她，她好像在哭泣。我神情的去抚摸，她突然哈哈大笑，像一只脱离笼子的母鸡，翩翩起舞、花枝招展。我对她狠狠地一捶，她变得四分五裂，渐渐的她消失在每一块裂缝中。镜子上血流出了一个“死”字，我好像什么都明白了。
　　
　　“你陪到天桥上坐会吧？”
　　
　　我把***放入口袋说“好”
　　
　　“为什么要去天桥呢？我们离那并不近，而且这附近有更好的地方”
　　
　　她没回答我，她像一个孩子拉着我的胳膊蹦蹦跳跳。
　　
　　我们拉着手压着马路，朝着那个地方走着。
　　
　　“你喜欢我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喜欢”
　　
　　“你喜欢我什么呢？”
　　
　　“嗯，喜欢你可爱吧！”
　　
　　她挺下脚步，亲了我脸一下。我紧紧抱着她，对着她的耳朵轻声道“我爱你，真的！”我能感觉她为之一振。
　　
　　我们打打闹闹于夜晚的街道，来往的行人，过往的车辆，好像都眼前消失了一样。我想我一辈子都会为这段感情负责而付出努力，我把她的名字刻在心里。我们到了天气，我们没有那样疯着，这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冷清，起码不远处还有三个人，还有个要饭的，但这四个人的存在却影响了我整个计划与心情。一辆大货车从路中穿梭而过，整个天桥晃动的厉害，甚至让人有点站不稳。她抱着我的手臂闭上了眼睛：
　　
　　她说“她这个地方我来很多次”
　　
　　她说“她后悔了”
　　
　　她说“她要像以前那样”
　　
　　她说“大声告诉我，你爱我，好吗？”
　　
　　我看看不远处的四个男人，显然这让我很为难。她蹲在了地上，我用尽这被子所有的力气“我爱你”
　　
　　她高兴的站起抱着我，我看到那四个男人同时向我这边看来，在月光的反射，他们的眼睛好像都包含泪水。
　　
　　我被电话声吵醒，该死的，六点半，谁TM给我打电话。我拿起电话还没有开口，对方咆哮般地说：刘总！赶紧打开电视，看新闻。
　　
　　“今日，我市南天桥在夜间凌晨左右时突然塌方，目前造成至少六人以上死亡，受伤人员还在初步抢救。这是我市今年刚竣工的工程，目前所造成塌方专家组还在进行研究……”
　　
　　我瘫坐在地上，妻子像一个中风的母狗，抓着我的睡衣，捶打着我，“当初让你别偷工少料，现在报应来了吧，还说什么一百年不倒…”
　　
　　说完她也像我一样瘫坐在地上，放声的大哭起来。
　　
　　我看着她身上的砖石耳环，钻戒、金项链、手镯、还有楼下的那辆跑车。我觉得可笑，也许她更多的是舍不得那些。
　　
　　我把手机合上，放入口袋，我故事就这样讲完了，也许我还能写的在详细些，或者把心里的话在更多的描述一下。我抽出三张纸，擦拭着已经干结的屁.眼，大爷的，腿都蹲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