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夏,日光倾城的时节,是花非花雾非雾的景致。
诗行里于樱花的咏叹还未曾落定,被温透的诗情还未风干,街左右浅粉的花瓣已摇曳着曼妙的舞姿,纷纷落下,那身影,不免让人怜惜。其实花开,即时花败,终敌不过荏苒时光。春,究竟让多少花儿为其甘心情愿献了身?
岸边的柳,依靠了哪夜皓月的肩,让绿盈满了天空,朦胧了脸庞?风景由近至远处妖娆,让热情的绿浪蔓延成了远方的地平线。
束起短的发,游弋于这江南小城的一处寂寥之地。让心成为一个跳动的音符,融在春日末梢的隽永里翩翩而舞,舞一段盛世年华,舞一段纯白倾城,只为想你。光,有透明的暖意,亦多了一丝炙热,照在背上,洒了一地的影子。
遵循着花飞花落的旧路,漫步到第八座桥。有风从身旁拂过,翕动了我的睫毛。倚着沧桑的河畔木栏,独对着清碧,看河面波光潋滟,闻浅淡的水香弥漫。
一朵含苞的白色小花,远离了千葩百卉,静静地落地。我拾起那朵素洁小花,在太阳抛出暧昧眼神的霎那,掷入在水中央。荡起的圈圈涟漪便拥有了小花的清芬,漾着一抹欢愉与感激。
初夏,是我们相识的时节,风声穿越记忆,一遍遍回忆,你是怎样把我从忧郁的冬眠中唤醒,理顺了二十年的心结,翻走了那淡灰的日子。
深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情景,我磨磨蹭蹭地下了火车。只见你,在站台内,等候在绿化带的旁边,拘谨地扯着一片绿叶。穿洁白如雪的衬衫,见我来了,淡淡却也是羞涩地笑着。笑里面隐藏着我等待了前世今生的爱情,我不敢看你的眼睛,目光游离地想着我们即将开始的爱情,心一悸动,脸便红了。
有时候我想,走到一起的两个人,除了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以外,许是还有另外一种。那是便是:我们未曾相识,但有前世待续的前缘,跨过时间与空间的距离,连串着两颗心。在见面的那一刻,就已经有爱过一世那样久远的痕迹。
那是细雨霏霏的黄昏,也是那样一条斑驳的小路,同一片天空下,同一顶伞下,两个缄默的人就那样并肩缓缓地走着,走着,一同走向了光阴年华的深处……
此时,用一支曲的时间,回眸相拥走过的日子,有辛酸、有委屈、有泪水、有欢笑、亦有满满的幸福,不管伤悲抑或是快乐,都是值得珍藏铭记的属于你我的爱情。那次,为你写的文,你阅过,说感动得要哭,我竟不相信。你始终是个刚毅的男子,钟情经济学,怎会有感于那儿女情长的唏嘘。
你说,我的文字过于清寒、忧伤;你又说,文如其人,文字里忧伤决绝,是不是代表人也不快乐。
我说,你接受现实里那个我,也要接受文字里的那个我,因为,那都是同一个我。文字里忧伤,不代表生活中不快乐;生活中快乐,亦不代表文字里不忧伤。
你说,好难懂。
蓦地害怕起来,我有多了解你,你又对我有多了解。或许是不容易知足的人,所以即便你待我如珍宝般呵护,却一直认为,你不够懂我,而且,我爱你要比你爱我深切得多。
想裁一片天空,借它的蓝,放在此文中,澄澈你不解风情的心,明白我那颗深爱你的心。
那日,见到一个《爱与被爱,你更愿意爱还是被爱?》的投票,因为自己在爱着,于是投了爱一票。
闺蜜问:“被爱不是要幸福些么?”
我答:“正因这样,才要让我爱的人感受幸福。”
她反问:“可是你不是说过,被爱,有时也会成为负担么?”
我,却无法在接下话去,因为想到我们。我不知道,我的爱,会不会让你有负重的感觉。或许,待到桑榆暮景时,方能悟出爱的真谛,方能懂得爱与被爱哪个更幸福。
石拱桥的下面,有残破的一叶小舟。不知泅渡了多少人由此岸到彼岸,此时,被废弃在一隅处,盛满了无数碎末的叹息。那斑驳的容颜,都是光阴流逝的见证。静静地,隐遁了溢彩如烟的往事,隐遁了前世今生。
不免想到经历过红尘沧桑的我们,迟暮之年时的颜容与感情。
不远处,一佝偻阿婆,雪鬓霜鬟,面带微笑,推着轮椅上的阿翁,缓缓走来。朱颜鹤发的阿翁大致得了有碍行动的疾病,却仍是一派气定神闲的表情。
他们于木阁亭小憩,未闻交谈,阿婆帮阿公捋了捋衣领,轻拂走他肩头的尘埃;阿公饱含深情地扭头注视阿婆,仅仅这温情的眼神和那几个细微的动作,亦能羡煞许多人。
年轻时相伴的两个人,在人生的路上,翻过山,涉过水,到此迟暮之年,还能相濡以沫,才是真正的: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。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
突然就明了,爱情里根本无需追究谁爱得深一点,谁爱得浅一点。
此时,有货船从眼前掠过,渐行渐远,后面的涟漪皱了河的心思。日落的余晖伏在水面上,泛着金黄的光。这河,缓缓吞了热情的太阳,即将吐出幽幽的星月。
那最后一抹光,也照在我的脸上。我想告诉太阳,再慢一些下沉,把这光,借我数秒,予我升腾,朝着你所在的方向凝眸。然后,告诉你,爱你,是我这辈子永久的事情;告诉你,爱与被爱相同幸福。
因为,有一个可以爱的人陪伴行走在人间,是幸福的;
因为,可以和一个爱自己的人相携走过红尘,也是幸福的。
因为,能有一个人值得自己倾尽流年来爱,是幸福的。
因为,能有一个人甘心情愿舞尽芳华爱自己,也是幸福的。
怜幽写于旧岁春末夏初。
爱与被爱,孰深孰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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