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节到来了,也是万户千家团聚的日子,可是总是在这样的时刻让我想起,想起那些让我永远法挥去的记忆。
1.
母亲,你的手还可以抚摸我的头吗?
我的家你在哪里?我的母亲您在哪里?
当记忆的大门让我回到十几年前的时候,我的泪也开始模糊我的双眼,是的我最亲爱的母亲已经离开我15年了。15年是多么遥远的时间啊,可是就这样在我的怀念和思念中度过了。
母亲您还记得禾吗?
那个整日让你担心的孩子,那个上课不回答问题的孩子,那个不善言辞的孩子,那个让你本来依然可以是个女孩子的男孩子,那个让您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别人打来的棍子的孩子吗?我想您将永远不会忘记,我想您将无法将我忘记。那个喜欢拉着您的手,望着天空发呆的孩子,那个缠着将一些老掉牙的孩子,他长大了,他也懂事了,我想您可以放心了,我想您可以不再魂牵梦绕了。
可是我知道,这一切都是我的自言自语了,我无法触及您的任何信息了。
您走了,没有任何语言,没有任何征兆的。
那一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,我几乎是靠数着手指过日子的,虽然我并不怕冷,可是您怕冷,你病了,病得经不起风寒了。我害怕您在冬天迷失自己的路,我害怕您的眼睛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了。我好怕,我担心失去,更害怕失去。
母亲,无法忘记您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给我讲道理的时刻,您的眼睛充满了关爱,充满了对于我们的期望。我记得您曾说过,您希望我们有出息,以后还可以靠我们给您一个快乐的晚年,那时年幼的我只知道点头,因为我想看到您的笑容。因为我认为我点头了,您就会让我懂事了,认为我明白您的意思了。是的,母亲,您是美丽的,更是贤惠的,这一点是村里人都无限羡慕的。是的,在您和父亲的拼搏下,我们的生活是幸福和富足的。
可是,老天总是喜欢捉弄我们这家幸福的人。
灾难不断的降临,使得我们家徒四壁,贫困潦倒,可是我们并没有怕,因为还有您们的陪伴。生活总是这样,当我们开始面临生活的困境的时候,我们不得不再次面临失去亲人的痛苦。
我们家没落了,太阳也失去了光彩,我们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笑容,生活笼罩在阴影之中。我们在家里轻手轻脚,在外面更是一声不响,我只记得自己极端的自卑,极端的看不起自己。虽然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,可是我必须从小就的面对因为贫困而带来的歧视和无奈。我的性格也就在那个环境下养成的,内向,封闭,不敢交流,世界似乎也对我失去了信心。母亲而您也在这个时候病得一塌糊涂。
无数驻足在您的床头,我无法正视您的眼睛,看着您本来美丽的脸庞变得浮肿,失去了原来的风韵,我心痛到了极点,可是我只能黯然泪下。
风雨无情,天更无情!
寒冷的冬天是过去,可是您并没有任何的起色。春天来了,应该是万物复苏的时刻,可是您却长眠了。
我无法忘记那个早晨,当我听到哥哥的哭声的时候,我知道您走了。
就在那个夜晚,您一句话也没有留下,静悄悄的走了……
风无言,雨无言!
无数的悲声都表露在我无力的哭泣中,母亲您走了……
那一年我上六年级,那一年我的成绩很优秀,那一年我依然很自卑,我依然沉默,我害怕跟人交流,我更不敢正眼看女孩子……
母亲,我爱您,您的禾想您了,儿子不孝,又有三年没有到您坟前看看了。母亲,您不要怪儿子,儿子也想您们,明年我一定会回去,回去看您。
母亲,我想念您,在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里!
2.
父亲,您还可以跟儿子一起喝酒吗?
梦中无数次回家乡,更无数次见到您日渐苍老的面孔,可是当梦醒泪流满面的那一刻我什么也没有抓住,唯一可以留给我的就是梦中的无数次的生死离别。
依然无法忘记,每年的除夕,我们爷几个烧几个小菜,让后坐在一起谈论往事和展望未来。您重来不反对我们喝酒的,所以每到除夕我们就会一起喝酒。虽然酒并不是什么名酒,可是我们的心总是热乎乎的。
父亲,您还记得97年我回家的情景吗?
那一年很冷,月亮很小,我记得的很清楚。
从市里到县里已经很晚了,到镇上根本就没有车了,我只好等待你们来接我。虽然有的士可以做,可是我舍不得,那需要几十块钱的,我知道我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是您用血汗挣来的。自从母亲去世,您就一个支撑这个家了,您忙完了大哥的婚事,又忙完了二哥的婚事,您的头发和开始发白了。
我回到了家里已经是后半夜了,您没有想到我会回来的那么快,那时我真的感谢我们的警察叔叔们,可以从县城一直送我到近50里外的农村乡下。您激动的要死,呵呵,有些语无伦次了,我知道您是打心眼里感激。
到房间里第一句话:禾,冷吧,喝点酒暖暖身子。
我笑了!
您笑了,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您真诚的笑了,那时母亲已经离开我们五年了。
父亲,我爱你,今天我写着这篇文章,听着忧伤的调子,我又哭了,我的泪水禁不住落在键盘上,衣服上,手上……
我任凭它落下,我不想去擦拭,我也没有擦去的欲望。
父亲,您知道吗,我最亲爱的父亲,我想您了,这个时刻,这个日子,我无法不去想您。父亲,您知道吗?我最爱的父亲,总是在最受伤的时候想起您。不论在何种情况下,您在的日子,禾从来没有担忧过什么,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扛起这个重担,继续走自己的路。
父亲,我知道您也思念着禾,您也更想念您那个让您心碎的小儿子。父亲,您放心吧,我会把弟弟照看好的,他已经长大了,不再是那个不听话,整日让您生气无奈的孩子了。
生活总是要前进,父亲您还好吗?
您和母亲的坟前是否也有野草了,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了,可是我依然担心,少了禾的探望您会心安吗?
您一直把禾当成您的骄傲,也也曾想晚年可以跟您最乖的孩子禾在一起,可是您为什么就那么早的走了呢?
今生的遗憾,今生最大的无奈都是禾亏欠您的。
您把禾送出了那个风雨飘摇的家,您把禾推向了希望之路,而您却病倒了。
我可亲的父亲,您应该早点告诉我,告诉我,您想念我,您想见我最后一面,可是您没有。
我无法忘怀,永远无法忘怀那一天,1998年7月4日。
我悔恨我自己的决定,如果我在考完试马上回家的话,您就可以看到您最可爱的儿子,我也可以看到我最可亲的父亲了。可是一切都是注定的,我回到您身边已经是几天之后了。
昏暗的灯光下,我只能看到您的遗像了……
父亲您为什么不能在等我一点时间,为什么您舍得离开您可爱的孩子呢?是妈妈的召唤,还是您真的累了?您走的那一年,您只有四十九岁啊,可是您的头发已经有无数的银色了。
父亲,您知道吗?
禾继承了您所有的优点,我是您精神的延续,也是希望的延续。
当我把您送到地里,天空突然飘来几片乌云,下雨了……
没有半个小时,雨就停了,村里人都是这样好兆头,可是又能怎样呢?我的父亲从此没有了。
父亲,您还喝酒吗?
生活的贫困总是让我们无奈,在我的记忆中,你曾好多次的戒烟戒酒,只是为了省那几个为数不多的钱。是的,父亲您一天福都没有享受到。
我无法忘记,贫困带给我的压力和无奈,我记得我第一件全新的衬衫还是我上初三时二哥买给我的,浅粉红色的,只要九块钱,可是我却等待了无数年。还有更让我痛苦的经历在我上初一的时候。我记得,我在班级蓝球队打球,在一次比赛中我的裤子裆部开线了,我再也不敢上场了,尽管老师以处分相要挟我都没有就范。我知道我顾及的是什么,那时我没有内裤穿,我好怕别人知道,更怕丢人现眼。这就是贫困留给我的烙印,永远无法抹灭,也造成了今天青禾性格的沉默和不张扬。是的,一身破衣,一脸的无奈,我又有何胆量面对那些富裕的人。
父亲,我知道这都不是您的错,而是这个老天的错,我所以恨这个世界,我所以同情弱小,我所以感情脆弱。
父亲,春节又快到了,儿子好想回去再陪您喝上几口老酒阿!
父亲,您知道吗?
您戒酒戒烟的梦想在您的儿子身上实现了,父亲儿子戒烟有8年了,虽然我知道您从来不反对儿子抽烟,可是我还是把它戒掉了。酒,儿子也几乎不喝了,我只想告诉您,我最亲爱的父亲,您没有完成的事情,儿子会继续,一直继续……
父亲,好希望您在人世阿,在禾无助的时候还能有您的慰籍,可是一切都成为了永远实现不了的梦想。
在无数个梦里,我总是紧紧地拉着您的手,哭泣着,我怕我一松手,您就会消失,可是梦终究是梦,一切还是要回到现实。回到这个残酷的现实,禾还是要坚强的面对,坚强的去做好每一件事情。
父亲,您也走了将近十年了,您累吗?如果累了,请记得回来看看您的老儿子,您的禾一直在等您回家……
外面依然在下雨,禾的心更是湿漉漉的,我知道没有人可以捂干了。
父亲,我爱您!
禾,会回去看您的,那时我们再举杯共庆相聚和离别之痛,好吗?
父亲,累了,就在原地休息吧,禾会去看望您的,禾希望您和母亲在天之灵能够快乐幸福,同时也保佑您的儿子,最听话的禾能够万事如意,家庭和睦!
父亲,我想您了,在春节来临之际……
此时此刻,我思念您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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