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是同学,毕业后很例外的没有各奔东西。深深相爱使她放弃了家乡优越的环境,耐住了父母一遍遍的不满唠叨,和他一块呆在北方的城市。
有情的岁月也并非和风丽日,偶尔两人会有争闹,男孩总是一副淡然、无所谓的模样,时间长了女孩就不满意,她埋怨男孩不在乎自己的感受。女孩要求男孩多些温情,多些浪漫,哪怕是野外采回来的一枝花都能让她高兴上半天,可男孩的性情莫名变得有些暴戾,要么沉默寡言,要么闷气抽烟,女孩在笼罩着烟雾的房子里被呛得流泪,继而是伤心失望的滋味。
女孩忍受不了这近似窒息的生活,和男孩商量一块到南方发展,男孩坚决地拒绝了,他说要靠自己打拼一片天地。女孩又哭了,哭得天昏地暗,哭得柔肠欲断。她一个人倔强的离开了这座给她悲喜的城市。没有说分手,也没有只字片语的挽留。女孩想给彼此留一份空间,留一种思念,想用这种苦心的煎熬来挽救自己的爱情。
火车徐徐开动了,女孩左盼右顾,没有熟悉的身影出现,把脸贴在玻璃窗上流着泪,直到最后眼角瞥见了男孩的身影,他的眼眶分明红了。女孩大声的喊着:“我爱你!”火车把男孩抛在原地,越来越远,他就像一座雕塑,没有动弹……
回到南方繁华而浮躁的都市,女孩的心始终是孤独的,就像没有雨水润泽的花朵,缺少爱情的少女闷闷不乐。她每天都给他写信,遥隔了,便没有了任何不愉快的争辩了。他信箱里女孩的信最多,回信却寥寥几封。
亲人看着女孩消瘦、悲愁,想给她介绍男朋友,推辞的推辞,逃跑的逃跑,没一次相亲是成功的。女孩知道自己多想他在身边,愿意等下去,等男孩回心转意,等男孩做回从前阳光的自己。
一年过去了,两人在这一年里谁也没提过见面。女孩在信里说要去看他,他回信说:忘了我!
女孩傻了,哭了,不顾他的坚决反对,重新来到男孩的城市。男孩避而不见,女孩几经周折打探到他的住所,在门外声嘶力竭叫了一天的门,最后累倒在门外。
门开了,看见昔日有着健康肤色的他竟然成了像林妹妹般的苍白,心一紧,万分疼。她扑到他怀里,他没有抱住,只任凭她的眼泪弄湿衣襟。这是个多情的女孩啊,她的眼泪就像天上的水,滔滔不绝,伤心处总是倾泻而下。
“跟我走吧,好吗?我不能没有你,我们结婚吧,好不好?”女孩挂着泪痕的脸楚楚动人。
他欲言又止,没有一句话,冷漠让人心寒,眉头紧锁,痛苦的模样。
“你走吧,我不想再见到你。”男孩一阵沉默后,斩钉截铁说出这句话。
她掩住脸哭着走了!枉费了她一年来倾注热情和爱的心,枉费了她一直期待奇迹出现的心愿,枉费了她和他五年的情感啊,想到这,她心如刀割,痛得不能安睡。
三年过去了,三年的光阴能改变许多东西,女孩再也没给他写情书,并且结婚了,丈夫在机关单位任高职,对她非常好。而他,也和经常有接触的同事产生了感情结了婚。
偶然一次同学聚会,她和他不约而同都参加了。或许心中都有某种潜意识想见到对方吧。她一推门,就认出了坐在角落里的他。还是那般伟岸,气色比三年前要好看得多。
他们坐到了一起,久久无语,她不停地摆弄着茶杯,不停地为他倒茶,忽然一不小心,刚沏的茶洒到他的衬衣,薄薄的衬衣顿时湿了,他被烫到了,不停地吹着气。她心急的想要帮他解开纽扣,他用手给挡了回去。
“抱歉,实在对不起,我没别的意思,只想帮你解开不要给烫着了。”她一脸困窘说。
他低下头: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,当年那样对你。可我,我不想连累你呀。”
她怔住了,弄不明白他的话。
他犹豫的解开了衬衣,露出了肚子右下方的疤痕,“那时我在上班时常闹疼,上医院检查没有确诊的结果,我怕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。后来,把你逼走了,在一天夜里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,被同事送往医院做了阑尾炎手术。”
她一口接一口喝着茶,把眼泪滴进了茶水里。“你干嘛这么傻呀?为什么呀,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闹病了呀?”
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怕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会拖累了你。”他很痛苦的说。
“你以为,我和你在一起就只是为了分享爱情的甜蜜和幸福吗?为什么有苦难不能够让我来分担?你承受病痛的折磨,还有我离你远去的痛苦,难道,我就不苦吗?你错了,你知道吗?你根本不懂爱情!”
她擦干了泪水,拿起手袋,匆匆地离开了。这背影多像当年她倔强地回南方一样,无限感慨,无限忧愁,无限悲伤,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晕眩。
当年因为他的盲目和臆想,怕拖累了在一起四年的女友,而冷漠拒绝彻底伤害了她。现在,他才明白,原来人生不可重来,爱情更无法重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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